这个世界上,存在着太多太多我想不通、看不明的人和事儿。
我想不明白那些云巅之上的达官贵胄们明明有钱有势,什么都不缺,为什么还偏偏要惦记我们这些屁民们仅有的小命。
也想不通丑的不可理喻的庞疯子怎么会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子,是基因劈了腿,还是血液出了轨?
更想不明白人前光新亮丽的宗庆,人后为什么像只恶鬼!
躺在吱嘎作响的沙发上,我左腿压着右腿,烟卷叼在嘴角,火星子随着呼吸一明一灭。
二盼和老毕那俩货也不知道究竟跑哪去了,电话打烂了没人接,短信也石沉大海,连带着三狗子和虾米也跟人间蒸发了一般。
“咣当!”
一声闷响,厅门被撞开。
大华子趿拉着双人字拖,裤脚沾着泥,晃晃悠悠的闯进来。
他上半身套着件皱巴巴的老头衫,下半身照旧是条印着“海虹洗浴中心”的大裤衩,这家伙不嗜赌不贪杯,唯独对洗浴裤衩情有独钟,每次见他穿的牌子和店名都不带重样的。
“嘿,我亲爱滴大外甥,这是刚起床还是压根没睡?”
他上下打量我一番,看见我脸上的伤和满身的泥,笑得更欢了:“瞧这模样,昨晚跟人干架了?又惨胜了呗?”
“我说我从昨晚练到现在,你信吗?”
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,把烟蒂摁在满是烟灰的茶几上。
大华子咂咂嘴,往我旁边的沙发一坐,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:“拉倒吧,你这身手,练一年也抵不上人家一拳,说吧,又跟谁较上劲了?需不需要老舅我亲自出手?”
“我说你也是刚从洗浴中心里爬出来的手子,就不能先去去身上的味儿?”我捂着鼻子坐直身子,斜眼瞅着他:“这股子沐浴露混着汗馊的骚劲,差点给我隔夜饭熏出来。”
大华子嘿嘿一笑,往沙发里缩了缩,脚丫子还在地板上蹭了蹭:“讲究那干啥,舒坦就得了呗。”
“你舒坦了,我特么遭老罪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,脸色泛沉道:“老舅啊,我早就想跟你说道说道,趁着今天咱俩都有空,就跟你念叨几句,你说你没钱了就来我这坑蒙拐骗,揣俩子儿立马出去狂浪撒野,把洗浴中心当家,你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啊?有没有觉得不太地道昂?”
他没事人似得掏了掏耳朵眼,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,抖出一根递过来:“话不能这么说,大外甥,我这不是给你攒人情呢吗?哪天你要是出啥事了,保不齐我搁会所里认识的那帮兄弟,就能帮着搭把手。”
我没接烟,瞅着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,气不打一处来:“快叽霸拉倒吧,你认识的那些玩意儿要是能靠谱,我坟头草都得三尺高了。”
“你看你这年轻人就是不信邪呢。”
大华子抽了口烟,拍了拍我的大腿:“行了不扯了,我得抓紧补一觉去,昨儿实在是太累挺了,我一人单挑四个老黑妞,要不是想着为国争光,早撂挑子啦。”
说罢,他打了个哈欠起身要走。
“哎,老舅。”
我赶紧喊住他,表情正经起来:“咱唠点实在的,教我几招防身的?这阵子被人揍怕了,真心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