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我点头,他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。
打火机的“啪嗒”声在寂静里显得分外的刺耳。
火苗映得他眼底的乌青更重,深吸一口后,白雾似得轻烟从他的齿缝里丝丝缕缕冒出来,把他整张脸都裹进白雾里。
“小龙,你听说什么叫人老心不老吗?”
突然间,他伸手狠狠搓了把腮帮子,连带着头发也被揪得乱七八糟:“屋里躺着的老东西心脏衰竭,情况非常的严重!专程包机从湾区过来的。”
“啊?”
我依旧没品过来是怎么一回事,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。
烟灰簌簌落在他泛白的指节上,他却浑然不觉,又猛吸几口,直到烟头烫到指尖才哆嗦着丢在地上抬脚踩灭。
沉默在我们两人之间僵了半分钟,他突然咧嘴笑了,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的多:“这个世界既现实又残酷,任何规矩、道德、礼法都会像有钱人让路,对于那些锦衣玉食的上等人们而言,他们既不缺钞票,也不差产业,那么唯一惦念的就是生命!健康和长寿!”
我咬着烟嘴没有接茬,因为根本不知道他要表达啥。
“生命确实无价,可组成生命的器官有价,而且每一件都有明码标价!”
紧跟着宗庆的一句话让我瞬间震惊的张大嘴巴:“而这地方就是为那些上等人搬运、延长生命的场所,庞疯子要找的那个丫头其实是屋里老头的零件库,你应该。。应该懂我的意思吧?”
“你特码的!”
听到这儿,我就算再傻逼也明白是个啥情况,这间所谓的医院不就是特么一栋活生生的屠宰场么?而被他们剥夺生命的动物竟然是人,一些跟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,享受那些服务特权的同样也是人,一些自诩比我们更高级的人。
面对我的咒骂,宗庆抿嘴低头苦笑。
“你真是个畜生啊!”
看他这幅模样,我更加来火,左手一把掐进他的脖子,右手攥着他脑袋上如同败草似的头发猛地往后薅拽。
他踉跄着撞在墙上,脑袋磕出闷响,我松开他的脖子,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他的颧骨上。
“踏踏。。”
宗庆被我打的向后趔趄两步。
“狗篮子!”
我嘶吼着,第二拳又结结实实砸在他鼻梁上,温热的血渍溅在我手背,混着他呼出的热气直冲鼻腔。
“你打吧,我也。。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。。”
宗庆被我抵在墙上动弹不得,喉间发出含糊的呜咽,但却始终没抬手格挡。
我提起膝盖,发狠的“咣咣”两下顶在他小腹上,看他弓着身子干呕,随即又薅着他头发往墙上撞:“拿人当牲口?你们这些王八蛋是真特么的不得好死!”
“你说得对。。”
宗庆疼的连连倒抽凉气。
“对你老妈!”
我抡圆胳膊,连续几拳砸在他脸上,将他打的靠墙瘫坐在地上。
“呼。。呼。。”
他的脸蛋很快就肿得变了形,嘴角豁开条大口子,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,发出粗重的喘息声,可那双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我,血丝密布的眼底竟浮着层水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