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安禁的话语起了作用,还是扑面而来的狂风让我清醒很多,我点点脑袋,认同的接茬。
随后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,不由又问:“哥,那咱们现在去哪?”
“去帮你解决掉心里的恶魔,不然我估计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安然睡着。”
安禁打着响指回应。
“解决心魔?”
我瞅着安禁棱角分明侧脸,呢喃道:“哥,你说的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没说完,他突然猛打方向盘,皮卡“吱呀”一声拐进条没灯的巷子,车头差点撞上堆废弃的砖垛。
引擎没熄火,怠速的轰鸣裹着墙根野狗“嗷嗷”的吠叫。
“咣当!”
接着,安禁跳下车,一个箭步蹿上皮卡车的后斗里,随后拖下去个硬纸壳箱,胶带没粘牢的地方敞着口,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纸钱,被夜风卷得哗啦啦响。
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捡起根断树枝在泥地上划圈,枯枝擦过碎石子发出“沙沙”声,圈边缘歪歪扭扭,像条没头的蛇。
“咔嗒!咔嗒!”
几声脆响,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来,映得他半边脸发红。
他抓出把黄纸丢进刚刚画好的圈里里,灰烬打着旋飘上天,纸元宝在火焰里蜷成一团,纸人纸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舞动,活像谢德之前趴在地上挣扎的模样。
“过来!”
见我杵在原地发呆,安禁往旁边挪了挪身子,朝我勾勾手指头。
“喔。”
我不情不愿,磨磨蹭蹭的走过去,冲天的火光烤得我脸颊发烫,烟味更是呛得人直咳嗽。
“甭管烧给谁!”
他又扔进一沓纸钱,火苗“腾”地窜起老高,埋头低语:“烧完了,这事就翻篇了,夜里再梦见血呼啦擦的玩意儿,就想想这堆火,都特么化灰了,还有什么好怕的呢。”
我盯着火堆里渐渐蜷成灰烬的纸扎元宝,冷不丁想起谢德临死前瞪圆的眼睛。
手一抖,刚要扔进去的纸钱掉在地上,被风吹出了那个歪歪扭扭的圈。
“活着时候都叽霸不怕他,更别说死了!”
安禁抬脚把纸踢回火堆里,侧头冲我努嘴:“烧干净,心里才能干净。”
是啊,烧干净,心里才能干净!
烧的是纸钱,而焚的是伪善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