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次一愣。
“如果你是把我带到了兽医站的门前,那我可能还就真猜不出来任何了。”
杜昂开玩笑似得打趣一句,随后双手后背径直走了过去。
“你自己能搞定吧?”
盯着他的背影,我深呼吸两口也打算跟上,哪知道安禁突然抬手拦住我轻问。
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我不太确定的缩了缩脖子。
“行就是行,不行就是不行,没什么大问题算什么回答?”
安禁皱眉瞪了一眼。
“行!”
我抽了口气,重重点头。
“那我就不跟着一块进去了,这个人给我感觉很危险,明明手脚无力,不是个会功夫的人,但却让我非常不安,像狐狸,又像猎人,总之跟他呆的时间久了,我身上的秘密好像全会被他戳破。”
安禁清了清嗓子说道。
“行!”
我挤出一抹笑容。
片刻后。
卫生院的某间病房内。
霉味混着碘伏刺鼻的气息的病房里弥漫,屋顶拖着根长线的电灯泡微微晃荡。
赤身裸体的黄兴直挺挺地瘫在吱呀作响的铁架板床上,整张脸完全没了人样,左眼淤紫成一片,肿得只剩道细缝,右脸颊高高隆起,结着黑痂的嘴角还渗着血丝,每喘一口气都扯得颧骨处的淤青跟着微微颤动。
最触目惊心的当属他的后脑勺,层层叠叠的纱布紧紧缠绕,渗出的血水已经把外层染成暗红,顺着脖颈流到枕头上,晕开大片狰狞的痕迹,像是有人狠狠泼了半盆干掉的番茄酱。
输液管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,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坠进透明导管,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单调的滴答声。
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“嘀嘀”响动,显示屏上的波形微弱又起伏不定。
黄兴的喉结时不时不受控地抽搐一下,浑浊的痰液在喉咙里呼噜作响,从肿得像香肠般的嘴唇间漏出断断续续的气息,带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混合的味道。
明明还有呼吸,可他却双目紧闭,毫无知觉,苍白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,就仿佛是具随时等待入殓的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