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昂从裤兜里摸出薄荷糖丢进嘴里,咔嚓咬碎了才笑着反问:“我为什么要阻止?我是独立个体,她也是!咱我这儿她不是杜组长的妹子,只是我杜昂的心尖!”
糖渣混着薄荷味从杜昂的齿间溢出,他低头扯了扯衬衫领口继续道“当年老爷子走后,家道中落,老妈托关系把我塞进军校,哦,对,那会儿咱哥俩就是这么认识的,可我压根不想穿那身军装,变着法儿找借口、使绊子,总算转业回到了地方。”
“那会儿亲戚朋友全骂我不争气,说我没出息,不上进!”
他突然停顿下来,喉结蠕动几下:“那天晚上我躲在屋里哭,觉得自己真做错了,结果娟娟推门进来,抱着我肩膀说:‘哥,你做啥都对,我永远支持你!”
随即,他又低头嗅了嗅袖口,长舒一口气道:“她还说,就算以后跟着我进厂打工、上街拾破烂,也得把我拾掇得利利落落。”
“所以这些年。。”
他指尖蹭过熨烫笔挺的衬衫缝线,嘴角扬起点温柔的微笑:“我的衣服全是她打理,有时候十天半月见不着,我宁可买新的,也不让别人碰!”
“可是樊龙的身份。。”
小伙咳嗽两声。
“身份是什么?”
杜昂突然偏过头,眉峰挑得老高:“身份是什么?你能回答我吗?身份就是个标签,是旁人给的!穿西装打领带的未必全是大拿,蹲路边啃包子的也不一定没能耐。”
他转身面对小伙,目光沉沉:“害的当年我从军校跑回来,穿得跟叫花子似的,你陪我蹲在巷口喝闷酒,娟娟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塞给我,说‘哥你先买身像样衣服’这事儿吗?那时候谁瞧得起我?可现在呢?”
“我永远不会忘记。”
小伙重重点头。
杜昂嘴角抽动,又笑了:“娟娟跟我过过苦日子,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,现在她想跟谁玩、想对谁好,只要不犯法,我拦着干嘛?”
接跟着,他抬手拍了拍小伙肩膀,力道不轻:“别总盯着樊龙身份,要多看看娟娟眼里的光彩,她要是真觉得樊龙是块烂泥,早一脚踹开了,还用得着你在这儿瞎操心?”
小伙被拍得一个趔趄,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杜昂,这才明白过来,在杜昂这儿,什么身份背景都比不上自家妹子那声“我支持你”!
“我欣赏樊龙,以弱者的姿态出现,用强者的手段做事!”
杜昂打了个哈欠轻笑:“撇去我的工作性质不谈,他其实只是个在特殊领域里小心翼翼却又野心勃勃的奋斗者!”
“那我去找彭海涛聊聊,让他。。”
小伙试探性的问道。
“骏马自知前程远,无须扬鞭自奋蹄!”
杜昂直接摆摆手打断:“什么都不要做,更不用尝试打破,我想看看他自己究竟能够走多远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