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杜鹃跟打了鸡血似的,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
每次问她“差不多了吧”,她就眨巴着眼睛说:“再看最后一家!”
然而最后一家永远还有下一家。
最绝的是,不管她试啥,小香风的外套、碎花裙子,哪怕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发卡,我都得发自肺腑地夸好看。
有次夸得不走心,她直接双手一抱胸不走了,吓得我赶紧补救,从颜色版型夸到设计感,几乎把脑子里会的所有褒义词全甩出来这才把她哄得多云转晴。
等终于坐在商场的奶茶店歇脚,我瘫在椅子上跟条咸鱼似的直吐舌头。
杜鹃捧着奶茶,一脸得意:“咋样,陪美女逛街不累吧?”
我有气无力地回她:“要不下次你雇个搬运工?我应聘!”
她笑得呛到,拿吸管戳我肩膀:“少贫嘴昂,晚上请你吃油焖大虾,我那儿有从鲁东省专门招过来的厨子,做海鲜很正宗滴!”
“姑奶奶,我瞅你那店也没多大啊,总共也有二十来个包厢吧,究竟雇了多少厨子?”
我顿时好奇的发问。
杜鹃滋溜滋溜嘬了几下吸管,歪着脑袋认真思索几秒,随后掰着指头开始数:“一个,两个,三个。。齐鲁粤,还有什么玩意来着。。”
数到一半突然卡壳,她急得直拍脑门:“哎呀反正做八大菜系的都有吧!连厨子带打杂差不多能有30来人,哎不对,好像还要再多一些。”
“我去,这么高的成本,那能挣得回来吗?”
我瞪圆了眼睛到抽凉气。
这么大一笔人工开销,她得卖多少桌才能盈利呐!
“切,少见多怪。”
她白了我一眼,眼尾带着狡黠的笑,“你知道到我店里消费的都是什么人群吗?一桌要花多少钱吗?别的不跟你透露,就说昨晚上吧。。”
她故意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凑过来:“彭海涛他们那桌,招待他的是个坐拥几千万资产的开发商,光是酒水一项就给我打款不到4万,还不包括饮品、甜点,菜钱另算!”
“我操,是龙逼了吗?”
我惊得差点跳起来:“什么酒能卖出这价?”
杜鹃“咯咯”笑出声,伸手戳了戳我肩膀:“不懂了吧?这就跟喝茅台似的,喝茅台的人不会买,买茅台的人喝不起。”
她冲我眨巴几下眼睛,笑盈盈道:“去我这儿的主儿,图的可不是吃饱喝足,是面子!包厢里谈成一笔生意,随便零头都够付十桌饭钱了。”
“咳咳咳。。”
我被呛了一大口,豆大的珍珠顺鼻孔“吧嗒吧嗒”的往下跳。
“咦。。恶心死了,你快自己擦擦,我上卫生间去啦。”
杜鹃嫌弃的瞟了我一眼,随即快步跳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