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如玉闻言眸光沉沉,眉头紧锁:“你错了。”
桑陆生一愣。哪里错了?
“她不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,她想当的,是一个名垂青史的大夫,古往今来第一女大夫。”
否则,她何必让杨七郎满街大喊那治病的心咒?何必以身设下“神油”局,等着闵阳等人自投罗网?何必在直使衙门的地牢里,弄那么多囚犯种下鱼口病的病苗。
她要的,从来就不是悄无声息,而是声势浩大。
治的是难以启齿的病,她却希望人尽皆知,人尽敢言。
她想揭开所有人的遮羞布。
所以,他鼓动汲县灾民进京进贡,进献万民书,将京城闹得沸沸扬扬。
颜如玉对上桑陆生惊愕的眼神:“我知她所想,亦能助她所求,更能护她安稳。”
又补了一句:“其他人,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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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蒙亮时,太妃就起来梳洗了。
叶姑姑捏着篦子蘸了玉兰香油替她盘发,看见乌发之间闪着丝缕银光,也不敢做声。取来衔珠凤头金钗来,一点点绕在头上。
“颜如玉这两日怎么了?”铜镜里的太妃容颜依旧,看不清头顶的银发,挑了一对耳环比在耳畔,“是腿又不好了?”
叶姑姑不愿回答。
太医局的线人来报说桑医官病了,颜如玉守在丹溪堂不肯离开。正好有个病患需要见桑医官,就趁机将太医局的几十个当值的太医、医正、医官尽数弄到了丹溪堂去。
说是还以权压人,拿出案牍库里的卷宗,当场发落了一个医正和一个医官。
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。
“嗯?”太妃从铜镜里看叶姑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