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荣走出衙门,直接到了城外西市,距离咱们李府有四五十里路。
纵然花荣一路小跑,也耽搁了许久。”李亮解释道。
李斯皱眉,“羽凤仙只问了何处听说谶语,这么简单?”
李亮点头道:“的确只简单问了两句,花荣自己心里也很疑惑。”
李斯淡淡道:“花荣可有说,他为何被羽凤仙盯上?”
李亮道:“那老头奸猾,起初只说自己在吃饼,完全不明白羽凤仙为何抓他。
老奴当然不信,厉声呵斥他几句,又放了几句狠话。
花老狗终于坦言。
他说上午跟人谈论谶语时,他笑得很开心,大概被羽凤仙怀疑上了。”
李斯冷着脸问道:“听到大秦亡的谶语,他为何开心?”
李亮瞥了眼附近的炼气士,语声更低,表情也更无奈。
“那厮觉得自己是丞相大人的人,又觉得近年来,丞相大人与太后不对付。
如今传出这样的谶语,百姓悄悄非议摄政太后,觉得是她失德,才有天谴发生。
赵太后失去民心,丞相大人您就能——”
“拙劣的花荣!”李斯面色铁青,喘着粗气连骂好几声,“就因为这等自以为是的小人,本相才有今晚之辱!”
李亮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帮花员外说句好话。
毕竟进院子前,他女儿翠英姑娘,让人送了他两粒价值连城的走盘珠。
“老爷,花荣老狗的确愚蠢,但他当时只笑了一下。
谁成想羽凤仙正好在边上,还闲事管得宽——”
“你也是个蠢货!”李斯破口怒骂,“她是当朝天师,遇到谶语这种事,她不管谁管?
还只是笑了一下。那老狗在渭河边横桥驰道,距离咸阳宫正门不到两里。
在那种地方当众说谶语,还开心地笑。
真当大秦律法、满朝文武都是摆设?”
李丞相这番话说得威严肃穆、声色俱厉。
可换个时间,换个人来问李亮,李亮还真想点一点头,道:今日不同往日,大秦律法只能唬老百姓。咸阳城内的贵人,以及贵人的仆从,谁在乎?
至于满朝文武花荣可是老油条,若严峻刑罚是常态,他压根不敢笑。他敢笑,边上的白自在和老高,也不会没事儿人似的,在边上看他笑、陪他说。
街头老百姓之所以习以为常,自然是因为他们经历得多了,见得多了,习惯了。
“噗通!”李亮膝盖一软,跪在地上,面色惶恐道:“老爷息怒,老奴愚钝!老奴的意思是,花荣只跟老奴说了笑的原因,羽凤仙没继续追问,他啥也没说。”
“本相倒是希望羽凤仙追问了。”李斯冷冷瞪了他一眼,一挥袖袍,示意他滚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