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持帖的道种们已踏上了那条通往决胜场的冰路,此刻环首往来,真乃是顿感烦扰。
倒是那矜高的豢龙君矗立在那龙首之上,俯视着下方的跳梁小丑,眉首稍蹙。
“褚君豪掷万金,将那神通道法以作大宴增光的彩头,但那并非是用来满足汝等贪敛之意的。”
“大宴既开,便自有法度,若敢扰了三尊兴致……”
“哼,好好掂量吧!”
那豢龙君低语出声,却将意志皆收入了群宾耳中,狠狠震慑住了众人。
海外蛟龙横空,犹如一座天堑阻在诸道身前,再令他等不敢多言!
与高台上的三尊再施一礼,那庞大的龙躯扭转,当即便翻江倒海往十山大岛而去,原本早就得了战帖的参赛道人亦是连携着冷哼一声,各掣法光跟了上去。
只将那群动了歪心思的道人晾在刺骨的龙泽冰水之中,依旧挣脱不得……
“唉,此事怎就闹成这般呢?”
“不过有一言倒是没错,吾清平大宴自有法度,绝不可妄动!诸君,且上岛来,同观那十山初决,便都明白了……”
这褚龙君轻叹一声,只将右手一摄,破开豢龙君的龙驭法,将那数百闹事者捞上了龙屿。
不远处的龙泽灵岛之上,有五凤托辇留空于层云之中,旁侧有巾帼捧剑、仙子乘香,却是那素公主自开了一方观览台,由诸府令、别驾陪坐在侧。
众人谁不记得这位素公主?当年她可是因不满朝堂掣令“和亲”五溪,直接于金陵都中与朝堂诸公侯大打出手的,甚至有几名公侯子都被她怒斩了首级,丢到街道上喂狗。
如此宗女,实在令他等畏惧!
时至今日,这所谓的“和亲西南”不和也无亲,那五溪龙宫与华素道府虽同立于龙泽左右,然向来是各走一边,此刻他等哪里敢当着素公主的面与那龙君走的太近?只得前来华素道府中先拜见素公主。
“言辞闪烁,法度不定,令朋宾诸道离心生隙,他再来做恩主、施恩义?”
“这种人,谁敢与他交心?”
素公主矜居凤辇之中,闻得那中央龙屿前的动静,不屑一笑。
褚龙君此人,豪迈而不侠,施恩却寡义,既举宴定彩,自当有个章程,只想受尽各方享誉,真当所有人都是木头,看不清他的手段么?
便是在诸府州的官场中,褚龙君这既要又要的手段也算不得高明!
下方诸府令、别驾怎敢于龙泽中应那讽龙君的鄙夷之话,只得僵立在原地,模糊应上一句。
待那素公主语气稍敛,当即就有官员进言道:
“公主,那中央龙屿上首銮座已准备好,眼下大宴开启,您是否移驾过去观一观那十山斗法,以作消遣?”
西南大小官员拱手躬身,带有两分希冀地望向素公主。
“可!那就去看看吧,诸位许是也有不少子嗣入了场罢?”
“就且看看哪一家的公子表现最好!”
凤辇中的女子轻笑一声,将袖中云光一抛,云龙道气茫茫间倾覆漫天,烟霞幻举,青气腾飞,不多时,又是一道龙吟震响,水面之下万千鳞光汇聚,于那鼓起的水幕之中撕裂一切。
却似是一沧海天青龙,蛰于龙泽,冲天而起,千丈龙躯,举霞而齐飞,掀起无边风浪,驾焰云而来。
岛上大小官员三十余人,只觉得脚下一轻,眨眼间却是出现在了那天海之上,云龙之顶。
素公主携诸剑侍伫立在那龙首最前方,迎风驭气,衣袂飘飘,真若谪仙下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