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有教门的人在里头撺掇,乡间哗啦一下闹起来,几千号乱民把县城围得水泄不通。
眼下东康县四个城门全封死了,情况危在旦夕。
永安侯一听这消息就皱起了眉头。
照规矩,本县闹民乱该由督军府调兵户去镇压。
可东康县在大晋国腹地,督军府估计早成摆设了。
再说这儿不靠边境,兵户动员哪比得上北境的州县。
但虞卿身为侯爷,总不能袖手旁观。
勋贵本就有平叛之责,要是见乱不救,回头准得挨弹劾。
再说了,她这些年见得多了——乡下闹事多半是当官的欺人太甚。
要是换别处官兵来,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砍杀,不知要冤死多少百姓。
想到这儿,她立刻叫亲卫找几个逃难的来问话。
不大会儿,有个战战兢兢的老汉被带了过来。
老汉虞卿摆摆手温声道:“老伯别怕,就跟我说说东康县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老汉听说只是问话,抹了把汗说:“大人明鉴,前些日子县里又来催税。”
“说是朝廷要给北境妖蛮交岁币。咱们庄稼汉都糊涂了——不是说打了胜仗吗?”
“官差把各家各户的存粮布匹都刮干净了,转头又盯上庙里的田产。”
“结果那些信教的把差役打跑了,还串通四乡几千号没活路的,抢了官粮车,这会儿正围着县城呢!”
“县太爷吓得紧闭城门,可老百姓的怨气早就压不住了。”
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怕被牵连,只能拖家带口逃出来避祸。”
老伯这番话说完,永安侯的脸色愈发难看。
像这样的民变,在大晋早不是新鲜事了。
朝廷说要收税,地方衙门就变着法儿往百姓头上摊派。
户部说要收一文钱,州府就加到三文,等摊派到县里,直接涨到五文了。
这些苛捐杂税层层加码,最后全压在平头百姓身上。
除了正经的田税丁税,各种巧立名目的杂税就没断过。
大晋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,到处都是怨声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