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苗灼灼地盯着他:“所以我们是一类人。”
男人低头看了眼手表:“很有意思。”
“为了不占用您宝贵的时间,我先赔您手机钱。”
楚苗慢条斯理地打开皮包,抽出一迭现金,推到男人面前。
酒红色指甲油宛如几滴葡萄酒泼在手上,甜腻腻,软绒绒,诱惑着人去品尝。
男人晃了晃神,随即发出低哑的笑声,说赔钱不够,他还有个条件。
楚苗眉眼弯弯,整个室内仿佛因她而生动起来:“童总真是的,总不能把我自个儿赔给您吧”
男人说,想让楚炽给他画一幅肖像。
楚苗说我女儿画画都是瞎闹,还不如废品有价值。
男人笑说价值由我判断,顿了顿,又补充一句:“明天来华洋集团找我。”
楚炽的父亲,是华洋集团董事长童允武。
楚苗瞪大双眼,一瞬间恍惚感觉自己坐在急速降落的飞机上,脑子有点晕眩。
楚炽吃得太急,食物卡着喉咙,剧烈咳嗽起来。
童允武递给她一杯咖啡,她不知咖啡很烫,手一哆嗦,没接稳,全洒了。有几滴溅到身上,右手烫破了皮。
临走前,童允武嘱咐她买个烫伤膏,早晚多擦几次,好得快。
楚炽没买。
晚上躺在被窝里,虎口处的那块皮肤尚有隐隐的刺痛感。翻来覆去盯着伤口,暗暗祈祷它恢复慢点。
咖啡有多滚烫,心就有多热乎。
答应人家的肖像画,楚炽用两天时间完成了。
她从未在现实中遇见过如此气质拔群的人,像诗词中郁郁苍苍的竹楚,沉静而悠远。
看着自己的画,楚炽第一次心生愧疚,感觉自己还没表现出童允武十分之一的神韵。
晚上跑去他的店找他,怀里抱着画。
保安说丫头你傻呀!我们童总日理万机,那天碰巧来新店视察工作,今后估计是不会过来了。
那一瞬间心空空荡荡,仿佛置身于无边的荒原,不知该往哪儿走。
保安提醒她快回家吧,楚炽回过神来,眼泪汹涌而下,像决堤的河流。
她这两年其实很少哭鼻子。当时也不知为什么,真的控制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