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明月一怔,他恍惚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,“李珏?”
李珏冷笑了声,“怎么,这便不认识小爷了?”
盛明月眨了眨眼睛,随即轻轻拂开了他的手。
他不紧不慢整理襟口,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。
“李珏,为什么来这里?”
“小爷为何不能在这里?”
“你知道现在不是出现的好时机。”盛明月端庄坐在一方,明明大病初愈,气若游丝,但语气温润儒雅,给人平易近人的错觉。
李珏的背脊一冷,但还是强装镇定冷哼了声,“哼,那又如何,这里是怀乡,是小爷家乡,小爷想何时想要出现,便几时出现。”
说罢,他才忽然想到什么,正色道:“别想着转移话题,你是不是让阿淮感到伤心了?”
盛明月才目光凉凉看向他,他这才察觉盛明月的眼睛古怪,唇瓣微颤道:“你的眼睛……”
盛明月一怔,他抿了抿唇,似笑非笑道:“我感染了瘟疫,短暂失明了,比起这个,我倒是不知道,原来你如此在意陛下心情。”
李珏:“?”
“小爷不能在意?”李珏“嘿”了声,整个人怒了,“你不如解释自己对阿淮干了什么吧。”
“你是以何身份来质问我的?”盛明月朝着他轻笑了下,李珏觉得他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。
世人都说首辅是个温润如玉的人,但这一刻,他才知道谣言的可怕,盛明月并非这样的人。
盛明月分明很冷漠,听到他的质问声,虽仍是笑意盈盈的,但他感到了盛明月心情的不愉。
“你是用什么身份,来质问我是不是在欺负着陛下的?”盛明月逐字逐句,轻声重复了遍。
“连曾经被陛下庇护的李婉,都不是你自己真实的身份,你如今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?”
“你!”
李珏的确被讽刺到了,他满腔怒火想要发泄,可想到席淮的面孔,很快冷静了下来。
因为不想让席淮担心,他只好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,冷嘲热讽道:“你又算什么?”
“你不过是阿淮的老师,你有和阿淮同床共枕过吗?”
“你知道阿淮半夜喜欢踢被子,怕冷只好抱住我吗?”
“你牵过阿淮的手吗?你知道他的手在冬天偏凉吗?”
眼看着盛明月的面色有片刻阴沉,李珏得意笑了,“你怎么会知道,你只不敢是首辅,同时是阿淮的老师,除此以外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一句句话,都像冰锥,击垮了盛明月的假象,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,终于面无表情起来。
盛明月一旦不笑,便显得格外冷漠,可他自己似是毫不知情,表情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。
这令李珏怔了怔,即刻反应了过来,他虽不知盛明月的目的,可知道盛明月与他一样,对阿淮怀有着超出常人的感情,他在嫉妒自己。
想到这点,李珏顿时像是旗开得胜了一样,内心充满着得意与喜悦,看着盛明月如手下败将。
原来清风霁月的盛明月,都有着嫉妒时,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高兴,他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。
“原来如此,盛明月,原来你和小爷没有什么区别,可惜无论如何,阿淮都只把你当作老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