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德公公说:“陛下仁善,为了灾情,放弃梦想。”
席淮:“?”
德公公不是在阴阳怪气吗?
德公公还真只是觉得陛下先前虽行事荒唐,可如今公私分明,纳谏忠臣良言,只怕温太后为难。
温玉林并没有为难,他只是派小太监传唤了席淮。
席淮很快冷静下来,他肩负重任来到了慈宁宫里。
“母后太过分了!”他先发制人,指槐骂桑,“你怎能拂朕颜面,害得朕不得不应下首辅请求!”
温玉林审视着他,见他表情愤怒,不像是在说谎,才抿茶说:“哀家以为,你不打算征兵加税。”
席淮懊悔道:“朕怎愿放弃酒池肉林,若不是首辅巧舌如簧,让朕一时昏头,朕又怎么会应下!”
“倒是哀家错怪你了。”
“母后明白便好,朕不与母后计较,只是选秀之事,还请母后明年提上日程才行。”
席淮装作色欲熏心嘀咕了句,“既然没有了酒池肉林,那么还得从别处弥补才是。”
温玉林:“……”
温玉林原本一贯不喜蠢东西,谁知昨夜梦见了小皇帝,认可他的夙愿。
明明不论是谁,连温氏族人,都从未正眼看待他价值,却只有小皇帝。
只有梦里的小皇帝认可了他,连带着面前的小皇帝,都觉得顺眼不少。
温玉林甚至不想与他的愚蠢计较,嗤笑道:“陛下先前拒绝哀家,如今倒是让哀家提上日程了。”
少年噎住,他看起来有些生气,却不知怎么反驳,白玉一样的面容,都因气恼染上了艳丽绯色。
他不甘心拽着他的宽袖,恳求道:“母后,你便帮帮朕吧。”
如撒娇的狸猫,伸出爪子,在他心尖挠了挠,心尖痒痒的。
温玉林心生怜爱,想要抚摸少年的头,但当看见少年疑惑的表情,他如梦初醒,荒谬席卷而来。
他疲惫摆了摆手,“罢了,哀家答应便是,陛下可以走了。”
少年像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,顿时面色铁青离开了慈宁宫。
直到完全看不见少年的身影,温玉林才看向了自己的衣袖。
他表情复杂,褪下了外杉,将外衫扔进了火盆里,“荒唐!”
席淮对此毫不知情,心道温玉林果真是试探他的。
他初露锋芒,唯恐引起端倪。
这座皇宫的人,都讳莫如深,一点儿都不好糊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