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!
酒过三巡,金吾卫们喝得有些上头,狠狠一甩酒杯,嘴里含了一颗大枣子似的道:“绣衣司真是……真是没有承算的东西!咱们金吾卫来给他们捧场,却坐在这样的末流席位,真是……真是给脸不要脸!”
几个金吾卫摇摇晃晃,站起来举着酒杯道:“各位!今日是夏开府乔迁之喜的日子,咱们是不是得敬夏开府一杯啊!”
宾客们自然跟着举杯,哪知晓金吾卫还有后话:“这夏开府,年纪轻轻,深得陛下的恩宠,虽只是绣衣司的副指挥使,但前途无量,不可限量啊!谁知道什么时候就——哈哈哈,就变成了正指挥使,你们说对不对啊?”
还在挑拨离间。
柳望舒就在宴席上,果然朝这边看过来。
金吾卫嘻嘻哈哈:“柳大人,若是哪一天在绣衣司干不下去了,不如来咱们金吾卫,是不是啊?”
夏黎淡淡的道:“看来金吾卫的兄弟们今日是饮醉了,黎让人送你们回去。”
“哎!”金吾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走到夏黎跟前,伸手去戳夏黎的肩膀:“夏开府,你这样可不厚道,咱们金吾卫巴巴的赶过来给你贺喜,你怎么能……能赶人……啊啊啊啊!!!”
他的手指刚碰到夏黎的肩膀,突然尖叫起来,一脸的酒气瞬间变得惨白。
有人一把抓住那金吾卫的手指,看似轻轻一拧。
咔吧!
断了……
夏黎诧异的侧头——是梁琛!
梁琛一身黑色的常服,并没有繁琐的龙袍,更没有象征着权威的冕旒,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夏黎的乔迁之宴上。
众人一个激灵,不知是被金吾卫的惨叫吓得,还是被梁琛的突然出现吓得。
“拜见陛下!陛下万年——”
羣臣跪拜在地,磕头山呼。
梁琛伸手,没有让夏黎跪下,半途便把他扶起来,帮夏黎轻轻掸了掸衣衫,仿佛那个刚才随随便便拧断别人手指之人不是他一般,温柔微笑道:“今日是夏卿乔迁之喜,寡人自是要来看看的。”
“夏卿,”梁琛又道:“这里的布置还满意么?若是有什么不喜的,不适的,尽管提出来,寡人令人再改。”
众人眼观鼻鼻观心,耳朵里听着梁琛温柔、善解人意的询问,暴虐的天子何时对一个人这么好?
夏黎垂下头,看似很本分的道:“陛下恩典,黎受之有愧。”
梁琛一笑:“怎会?寡人听说你在绣衣司的屋舍朝北,照不得日光,你这身子羸弱,医官说了需要多多调养,寡人特意选了这采光甚好的院落,往后你便安心住着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梁琛道:“谢什么,夏卿若与寡人如此见外,寡人可要生气了。”
夏黎:“……”好黏糊的语气。
夏黎抖掉一身鸡皮疙瘩,总觉得打动暴君的计划,好像打动得太超过了,至于暴君如此……粘人。
梁琛突然出现,自然要坐在最上首的主席上。
他坐下来,侧头看向身边的夏黎,故意往他那边挪了挪,两个人的席子中间本就没有多少空隙,梁琛身材高大,稍微一移动,两个人的膝盖立刻碰在了一起,隔着布料轻轻摩挲,犹如隔靴搔痒一般……
夏黎往后搓了搓,梁琛又跟上来。
夏黎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