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黎腹诽,梁琛的门牙漏风,隔壁的户牖也不会漏风。
夏黎道:“陛下万金之躯,自然是不能受凉,不如这样,便请陛下安寝在这里,臣去隔壁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梁琛却道:“不必了,寡人看这里便挺好,咱们挤一挤……再者说了,如今这里,哪里有什么陛下?只有黎儿与叔父,不是么?”
夏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,梁琛到底要做什么?
自从夏黎为梁琛挡剑之后,暴君好像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……
梁琛完全是个自来熟,不愧是天子,脸皮锻炼的便与旁人不一样,将自己的头枕与被子一并堆在榻上,便开始整理起来。
糟了,夏黎心窍一震,《绮襦风月》的原稿还在头枕下面,若是梁琛整理软榻,必然会发现那本书稿。
夏黎眯起眼目,急中生智,装作被凭几腿儿绊了一下,想要转移梁琛的注意力。
“小心!”梁琛果然发现了,立刻扔下头枕与被子,一步踏上,伸手搂住“假摔”的夏黎。
嘭——
夏黎只是假摔,没有真的想要摔倒,奈何梁琛上前来搂他,夏黎的身子当即失去了平衡,一声闷响,二人均跌倒在地上。
“唔……”夏黎闷哼一声,他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,梁琛做了垫背,夏黎倒在他的怀中,但偏偏梁琛的胸肌结实坚硬,肌肉绷紧的时候犹如铁石一般。
夏黎的鼻子尖儿正好撞在梁琛的胸肌上,登时一酸,差点子堕下生理泪,眼眶不由自主红嫣嫣的,咬着嘴唇,忍耐着这股酸楚。
若不是为了不让原稿暴露,夏黎也不必撞一个大酸鼻,不得不感叹,梁琛的胸肌当真是硬啊。
“臣失礼……”夏黎想要立刻起身,他伸手撑住,手掌正好按在梁琛的胸肌之上,但若不撑着,又没有着力点。
“等等。”
啪!
梁琛开口阻止了夏黎,一把握住夏黎“袭胸”的手掌,嗓音沙哑,并不似动怒,却比动怒更加低沉,幽幽的道:“先不要动。”
夏黎迷茫,为何不要动?下一刻,他陡然明白了梁琛的意思,有什么东西危险的抵着夏黎蓄势待发,炙热的仿佛炭火,且似曾相识!
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僵住,夏黎的眉梢抽搐,难以掩饰的震惊:“陛下你……”
“呵呵。”梁琛一笑,相对比夏黎的震惊与僵硬,梁琛这个始作俑者反而淡定许多,好像那正在耍流氓的人,并非是梁琛,而是夏黎一般。
梁琛没有半丝不好意思,也不见一点子尴尬,甚至理直气壮的道:“寡人身为男子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。”
夏黎:“……”厚脸皮!
*
楚轻尘沐浴完毕,并没有了立刻就寝,而是换上了干净的衣物,穿戴整齐。
呼——呼——
是夜风的声音。
正是隆冬的天气,上京的冬日很冷,尤其是今年的冬日,夜间风大,夏黎的府邸又空旷少人,风声更是显得肆意。
楚轻尘水亮的眼眸璀璨,好似想到了什么,打开自己的行囊,在里面找了半天,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手炉。
楚轻尘爱惜的擦拭着小手炉,并没有用来暖手,反而将小手炉抱在怀中,推门离开,往夏黎所住的主院而去。
主院安安静静,夏黎的屋舍还掌着灯,看起来主人家并没有燕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