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偶然觉醒,看着扁扁的钱包、门可罗雀的房门。
他也会很快意识到,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。
但是……
这个世道这么乱,活一天算一天,现在不好好享受,万一哪天卷死了怎么办?
我有能耐吃软饭,为什么不吃?
我牙口软!
宁书生很快陷入了自嗨,畅想着功成名就,真正给夫人挣个诰命。不用每天被揪耳朵,而是可以趾高气扬地享受夫人按摩、让夫人休息休息的诰命。
天长日久。
老板娘劳累成疾。
宁书生手忙脚乱地接手,才发现原来看似简单的客栈,这么不好开的。
关系,是要自己亲自,一个个上门、说好话,跑通的。食物,是要一趟趟下山,在行商那里采买的。一尘不染的楼梯不会自己干净,香喷喷的饭菜不会自己做好([美食街]的诡异们除外),暖烘烘的被子一个月不洗,就会染上臭味。
看似老实巴交的店小二周小哥,也是凶巴巴的。
总是说要还债,时不时地偷点钱去。
以前他还嘲笑过夫人太过苛责周丰收,认为砸坏个门而已,哪里值当二两?
也嘲笑过店小二太傻太笨,这么明显地被克扣了钱,也不说什么,还老老实实为他们家打工。
后来他才知道,一扇门几百文,可是请人搬上留客岭的山来,另要一两。在此之前,周丰收还偷拿店里三两。
可同样是这个周丰收。
在开不出工资的情况下也不走,也不再偷拿了。
若不是周丰收震慑着、帮着跑关系,光靠宁书生自己,一个穷酸书生,满腔文绉绉的话。
一颗居高自傲,目无下尘的天真的心。
只会把所有财主得罪干净。
忙了不过几天,宁书生就累得不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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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才明白,自己这些年的花用意味着什么。
自己的夫人,又担负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