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也是……”她苦笑。
章春学又是落下另一道白子,连成七星之状,犹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入黑暗中。
“七星祛煞,有去无回,你这些手下愿意吗?”梅虞廷沉声道。
“放心,我都问过了,愿意的才去,而且我已经说好了,若是出事了,其家人便由织造院赡养。”
“你这穷苦衙门哪有这么多银两?”
梅虞廷是知道织造院的家底,有了神殿,哪里还有什么织造院的事儿?只能喝喝汤罢了。
章春学又落下一子,淡笑看向寒山君:“这不,还有我们的大才子大金主呢。”
梅虞廷怔然看向寒山君。
寒山君笑了笑:“我孤身一人,万贯家财不知该如何花,话本的孳息更是源源不断。但若是没有人看了,孳息也就没了,所以我当然要保住尽量多的人。”
“他们只想着自己飞升,却哪里想到……”这话戳中梅虞廷的心思,“虚空浩瀚无边,燃料总有尽时,到那时候……还有谁能给他们炼成燃料?”
“他们总会有别的法子。”
章春学摇头,聚精会神又落下七子。
这时候,他的额间已经微微见汗。
落子的手也青筋暴起,指尖颤抖不已。
梅虞廷心头一紧,猛然按住他再度举起的手。
“你……”
“梅院正,我不过是拿出些家财而已,你这位夫君,更是高义……”
寒山君缓声说道,收起嬉笑,神情罕见地肃然。
章春学轻轻拨开梅虞廷的手,脸上露出一个苍白却坦然的笑意:“不妨事。时局紧急,我这条命……算不得什么。”
梅虞廷声音颤抖:“我记得你说过,这个棋盘……是不可知的诡物,当年是宣文帝好不容易将其收容……”
“然而,当年宣文帝能够将这么多诡物驱逐到北境长城,所倚仗的也正是此物。”
章春学摩挲棋盘,露出感慨的轻笑。
“但是他的下场……”梅虞廷的脸愈发苍白。
“没错,不好。”
“那你还……”
“所以我才让寒山君在此为我护法。”章春学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