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见种子婆婆的身影,但她知道,眼前婆娑的林子,被风吹弯的青草,都是种子婆婆的回应。
走到山脊边上,一点银色的锅反射着日光。
那是朱九清颓然地坐在山边,望着空荡荡的谷底,神情落寞。
“听得到什么吗?”柳笙走过去问道。
朱九清摇摇头,头上的锅咣当作响。
“听不见,很模糊。”
柳笙望向远方雪白的群山,平静道:“嗯,距离太远了,再加上雪山的禁制,当然听不见。”
朱九清深吸一口气,终于将那顶戴了许久、已经被磨得发白的锅揭了下来,低头看了一会儿,才放到一旁。
“也好,就当放松了。”
他伸了个懒腰,双手抱头仰躺下来。
“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上天呢?”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,他不禁喃喃道。
柳笙也仰头看着。
“快了吧。”
“快了?”朱九清笑了笑,目光带着些许自嘲的哀伤,“嗯,我也觉得,或许下一辈子吧。”
柳笙侧头瞥了他一眼,认真道:“我是说,这一年间。”
朱九清倏地坐起,瞪大了眼睛盯着她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柳笙噗嗤一笑:“我的意思是,你去收拾一下天工坊的东西,我们过不了几天就要出发了。”
“出发?”朱九清茫然道。
“去雪山啊!”柳笙理所当然地说道。
去雪山?
朱九清的脑子里转了几回。
他的疑问当然不是要去哪一座雪山。
放眼过去,天下皆是雪山。
但要说到雪山,也就只有那一座雪山。
问题是——
“我也能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