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身躯微震,不过一瞬,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,加深了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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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初,草木摇落,空气中已有金风肃杀之感。
灞桥长亭外,前往燕北之地的一批犯人脖间带锁,手脚带枷,排成两队站在路边。
出发前,解差们会在此歇息一盏茶功夫。
说是歇息,也是给犯人家属们一个送别的机会,他们也能借机捞点油水,一举两得。
“儿啊,我的儿。你此去北地,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。”
“母亲恕儿子不孝,无法再与您跟前尽孝。”
这是老母亲来送儿子的。
“呜呜呜郎君,你这一去,我和孩儿们该怎么办啊……”
“姿娘,若是…若是遇到对你好的,你便改嫁了吧。”
这是妻子来送丈夫的。
“陈兄弟,此次一别,下次再见不知何时,万望珍重。”
“周兄你也多多珍重……”
这是好友来告
别的。
长亭外,男女老少,青壮妇孺,拖家带口的,两三结伴的,几乎每个犯人面前都有送别的亲友。
唯独谢无陵一人,坐在亭子旁的老树根,嘴里叼着根草,耷着脑袋,盯着双脚之间的锁链。
不声不响,孑然一身。
负责押解的解差瞧见了,晃悠着溜达到他面前,问:“你就没个亲朋好友的?”
谢无陵抬起眼,嘴角轻扯,一脸无所谓的笑:“我并非长安人士,没亲没故不是很正常?再说了,差爷又不是不知我犯得什么事,这节骨眼,谁还敢来沾边?”
昨日这解差从刑部大牢领犯人时,哪怕都穿着破烂脏污的粗布囚衣,目光瞬间被这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所吸引。
他形貌昳丽,犹如鹤立鸡群,格外打眼。
解差心里还纳闷,这般不俗的郎君是犯了什么事,竟要流放北地?
问过之后,方知这人竟是昌王谋逆案的从犯。
啧啧,可是不得了。
人总是会被美好事物吸引,无论男女,如今见着这美男子形单影只,解差也生出几分怜悯。
“进亭子里,我给你拿杯酒喝?”
谢无陵闻言,浓眉一挑,倒是半点不忸怩:“那敢情好,多谢老哥了。”
他起身便随着这解差进亭。
忽的远处一阵疾行马蹄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