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幸灾乐祸不好,可那沈氏自己命薄,与裴守真无缘,也不怪她。
从前裴守真有婚约在身,自己无奈何,现下他既成了鳏夫,膝下又无子嗣,定会续娶。自己若愿意下嫁,纵观长安洛阳,哪家贵女能与她抢?
她都想好了,等大军凯旋,她就去求父皇赐婚。
未曾想那沈氏竟死而复生,还被自家母妃认作干女儿l,替她的声名清白做了担保。
寿安公主实在气得不轻,抱着枕头抹眼泪,只觉母妃实在过分,明知自己心悦裴守真,却不肯成全她的好姻缘。
只差一点,她就能嫁给裴守真了!
现在好了,嫁不成也就罢了,还要自己认那沈氏做义姐,凭什么啊?
寿安公主只觉这口气实在难咽,与贤妃草草行了个礼:“母妃,我身体不适,先回灵犀殿了。”
“娘娘,公主这是?”
外间的嬷嬷见着寿安公主怫然离去的背影,疑惑入内。
“别管她。”
宝座上的贤妃抬手揉了揉额心,面露无奈:“真不知她是喝了什么迷魂汤,天底下那么多好儿l郎,就非那人不可了?”
嬷嬷也明白过来,上前替贤妃按摩:“娘娘莫发愁,殿下这会儿l正是叛逆的年纪呢。”
“你别替她说话,她这心性就得吃些苦头,才能磨得稳重些。”
贤妃垂下眼,盯着掌心红润润的卐字南红手串:“再过两月便要过年,也是时候给她寻个驸马,让她定定心了。你去将长安各府的名册寻来,我看过些时日开个宴,请各府夫人进来坐坐。”
宫门外,沈玉娇掀帘朝外望去,果见自家的马车在原地候着,一颗心也落了地。
与掌事太监告辞,她在冬絮的搀扶下,踩着杌凳上车。
掀开车帘,才探进半个身子,便见光线晦暗的马车里,一袭雪色长袍的裴瑕靠窗而坐,单手支额,长眸轻阖,闭目养神。
恰好一缕明净光线透过窗缝,不偏不倚落在他高挺的鼻梁,愈发衬出他神清骨秀,面如冷玉。
沈玉娇看怔了,一时有些不忍惊扰。
倚窗的男人却若有所感般,缓缓睁开双眸,嗓音还挟着几l分刚醒的慵懒沙哑:“回来了?”
他饧着眼,袍袖轻拂,朝她伸手:“过来坐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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