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因为方景诚?”
“还以为你有点本事,也不过如此。我不是方淮那废物,谋求皇位竟是为了儿子。老夫做什么事,皆是为了自己!”孟商诀嗤笑道。
湖城一事后,孟商诀便知道,顾景行迟早会查到当初方淮也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。
方景诚连养育自己多年的“父皇”可杀,手足兄弟亦可杀,方淮怎么就想不到,生父也不过是他想实现自己野心的踏脚石而已?
“朕的一身本事,也有老师的功劳。”顾景行也不恼怒,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是让孟商诀心头升起了一丝烦闷。
孟商诀自负,他出身微末,却凭一身本事读书成就。机缘巧合之下,认识了先帝,他曾视先帝为知己,两人共同寒窗苦读,吟诗作对,把酒言欢。
更是曾以兄弟相称。
他也曾有过远大的抱负,想达则兼济天下。原以为先帝也是同样的人。
先帝在学问上,处处不如孟商诀,经常需要谦卑地询问他,他们畅谈未来,品鉴实事,聊政策说对策。
孟商诀一直很自负。
当然,他的学问,他的才学,也给了他足够自负的资本。
直到有一天,先帝忽然离开。
再次相见的时候,他是云端之上的皇帝,他则还是那个沉在泥里的穷书生。
即使先帝说:“商诀,来朕身边,朕很欣赏你的才学。”
孟商诀答应了,心里却是无比憎恨这命运。
他觉得先帝欺骗了自己。
孟商诀似乎陷入了回忆,忽然开口问道:“皇上,觉得老夫和先皇谁更厉害?”
顾景行嗤笑道:“父皇已经走了十三年有余,老师还在记挂这些么?”
“哈哈哈哈!”孟商诀忽然笑了起来,“是啊,老皇帝他活得没我久啊,哈哈哈哈!”
笑着笑着,他似是疯魔了一般,回头瞪着顾景行:“那他能当皇帝,为什么我不能?!我哪里不如他?为什么我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人!”
顾景行觉得,老师一定是疯了。
父皇能做皇帝,才能是必有的,但最根本的是,他本就是皇室之子。
全天下有才能之人比比皆是,哪可能个个都能做皇帝呢?
“父皇很信任你,所以让你做了朕的老师,还将湘竹与朕赐婚。”顾景行幽幽道。
“这么多年,皇上也没对皇后多好啊?哈哈哈哈。”孟商诀竟是拿起桌上的茶水,一饮而尽,疯魔道,“可惜孟湘竹是个没本事的东西,这么多年儿子都保不住,难为老夫为她筹谋那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