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三十,宜会亲友,接亲,出行,求子,求财。
皇宫里,顾景行整日陪着西域王和草原的几大部落的首领。
几人在宫里马场上骑马射箭,又在御书房大展文采。
顾景行必然是赢了个满堂彩。
“皇后娘娘,过了今儿,就是新年了。”鸢尾也换上了喜庆的浅红色袄子,正给皇后梳着今晚宫宴上的发髻。
手下一不注意,竟拉了几根发丝下来。
皇后吃痛,小声“嘶”了一声。鸢尾急忙跪下求饶,皇后本欲责问几句,定睛却看到鸢尾手里的那几根发丝。
白了。
皇后心底莫名一慌,随即苦笑出来:“鸢尾,你看,本宫的头发……”
过了年,皇后也不过才二十七岁。
算不得年轻,可这般年岁,正是壮年,竟生了华发。
“娘娘,不过几根,算不得数的。”鸢尾安慰道,却也实在没底气。
白发一旦长了出来,过后便会如雨后春笋,再难彻底恢复了。
皇后素来操心操力最多,又事事亲力亲为,如今又添了个四皇子,晚上觉也少了。尽管如此,仍是不愿意假手他人。
甚至四皇子喂奶,都只是让奶妈子过来喂完,又放回自己身边带着。
生怕四皇子和自己不亲。
这不过两个月的光景,她的眼下已是深深的黑色,需得盖上几层粉才能盖住。
而眼角,也生了几丝细纹。
铜镜不够清晰,皇后自然也没发现那些细纹,而日日侍奉在身侧的鸢尾,纵是发现了也不敢说,生怕娘娘不高兴。
鸢尾心疼皇后,端了参茶来:“娘娘,接下来几日宫里怕都是忙的,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。”
皇后轻笑,她是皇后啊,这些事,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呢?
娘家势力庞大,如曾经的方晴,如现在的淑妃,还是无比受宠,如曲挽宁,在这种正式的场合,有何人还有资格站在顾景行身边?
她们都是妾。
只有她是妻。
身子上的疲累,算不得什么。
多喝些参茶,便也好了。
入夜,盛大的年节,便也拉开了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