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汉姓王,才刚煮完盐,吴壮帮着找了些药草,正是来这里上药的。”
王老伯将草药交给中年男人吴壮,脱下上衣,让吴壮为他上药。
沈初连忙上前,帮着碾碎草药,一脸苦涩地抱怨:
“王伯,我们兄弟俩都是汉阳逃难来的,汉阳府遭了洪灾,颗粒无收。
我们兄弟俩实在活不下去,才跑出来找条生路。
本想着来盐场做工,好歹能先混口饱饭,谁知道吃得这么差,连点盐味都没有。
咱们盐场不会天天都吃这个吧?这整天不吃盐,哪里有力气煮盐?”
王老伯叹气,“也不是天天都不放盐,每隔三日左右会有一顿加盐的饭菜。
昨日刚吃过,你们今儿才来,要吃盐得再等三日了。”
沈初一脸不可思议。
“守着这么大的盐场,竟然不给我们吃盐,这也太离谱了。”
王老伯苦着脸道:“我们好歹还每隔三日能吃到盐,可我们家里的人七八日才能吃上一回。
我家里的老婆子和孙儿都快半个月没吃盐了,不然我今儿也不会拼着命抓一把盐回去。”
沈初听得十分生气。
对王老伯来说,一把盐就能救老伴和孙儿的命,可管事却因为这一把盐,险些把王老伯打死。
“我记得官府有规定,盐户们在盐场做工,每隔半个月都可以领一定数量的盐回家,管事没给发吗?”
王老伯摇头,“早就不发了,打过了年就不给我们发盐了,说是官府改了新规定,不许盐户领盐了。
盐户们要吃盐,也必须从盐场买,可我们这些盐户常年在盐场做工,得的银钱不多,家里又没田产。
若遇上家里有个三灾八难的,哪里有银钱买盐吃啊。
不仅如此,盐场还每日规定我们必须煮出来的盐量,每人每天二十斤。
你们今天也看到了,达不到管事规定的斤数,不仅不给饭吃,还会挨鞭子。”
沈初十分气愤,“可朝廷根本就没改规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