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要明白……”
一个年约五十的老麻农压着嗓子对谢涛道,
“这事不能留,不能沾!咱村是被登记过的,外人要是死在这儿,一旦有军方来查……全村都得进去坐!”
“烧了,烧了算了。”另一人冷冷道,“咱们没杀他们,只是……处理掉,这种人,命就不该救回来。”
谢涛没有回话,只是默默站着,左脸那块烧毁的皮肉皱缩如焦壳,镶嵌在那张沉默的脸上,显得格外阴郁。
“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学医的?一个死人救回来能说明你有本事?如果他们招来麻烦,你挡得住?”
这句质问一出口,气氛骤冷。
谢涛缓缓转头,那只没被烧伤的右眼冷冷扫过众人。
“我在你们村住了四年,帮你们接生、缝伤、处理枪伤、教你们处理烂脚疮、毒蛇咬伤、还救过你们的狗。”
“你们的麻田,靠我调的配方提高三成产量。”
“现在,你们说——要烧掉两个活人。”
“那好,从今天起,我谢涛欠你们的情,全还了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没有人敢接话。
夜里。
谢涛跪坐在李二宝身边,手里端着煮沸的纱布和一碗碾碎的草药糊。
“你要是再不醒,我也保不了你几天。”
他边低声说,边拆开李二宝胸口的敷料。
那是一道几乎深到内脏的贯通裂伤,在黑暗潮湿的环境下感染严重,已经开始发出淡淡的腐烂味。
他没条件开刀,只能一点点刮掉溃烂表皮,再将草药捻进创口,用粗针线缝合。
他一边缝,一边喃喃:“伤成这样还能活着掉下河,是你命大,还是这山……真的给了你条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