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牧野没想过,有一天,否极泰来这四个字会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,那是一种释然的狂喜,他失而复得了。
谢时暖忍不住抚上男人的鬓角,三年里,她以为只有她在清醒的沉沦,没想到,沈牧野比她还沉沦,甚至从没想过抽身离去。
"你好傻。"
"正好配你这个笨蛋。"
沈牧野握住她的手,"小暖,我今天带你来这里,是想你知道,你失去的家我可以帮你拿回来,如果你想,我可以想办法将这里保留进新项目里,让它们一直存在。"
谢时暖要说什么,却听沈牧野又道,"但你失去的家人我救不回来,我能做的就是成为你的新家人,给你一个新家,虽然不是同一个,但我保证,它会足够温暖足够有力量,不会轻易消失,直到生命尽头。"
"所以,谢时暖,嫁给我好吗"
谢时暖曾经为求婚设想过很多种场景,宏大的奢华的,朴素的有趣的,可能会有烟花礼炮,也可能会有亲朋好友的起哄,沈牧野爱耍帅也适合耍帅,必要要有个拉风的出场,她呢,她想,再紧张也不能失态,要稳住,要大气,要美丽。
这种幻想刚起就被现实湮灭,她一度认了,觉得这辈子不能再有了。
没想到兜兜转转,落点是曾经的家,她坐在过往里,迎接属于她的男人。
什么也没有,只有嫁给我。
但好像什么都有了。
男人拿出一个丝绒盒子,满目柔情的望住她:"搞了很久,看看喜不喜欢。"
谢时暖眨了下眼,这才发现含了一汪眼泪,她吸了吸鼻子,接过那盒子。
吧嗒,是盒子开启的声音,清脆的敲击在她心上。
里面躺着一枚戒指,一眼便知是顶级鸽血红,指甲盖大小,千金难求,宝石不是寻常的形状,而是大费周章的雕成了一朵玫瑰,这种成色的东西,除了沈牧野这种钱多烧手的家伙,没人忍心做这么费工费料的事。
可再一细看,玫瑰的雕刻手法其实很拙劣,连谢时暖都看得出不优美,堂堂沈总,随手送的胸针都不至于这个素质,要么他被人骗了,要么……
她诧异道:"该不会……这是你自己雕的吧"
沈牧野一惊:"有这么明显"
谢时暖瞪大了眼睛。
"还、还真是!"
"雕刻老师明明夸我很有天分。"沈牧野唇线微抿,"这已经是三颗里……我觉得最完美的一颗了。"
"居然还雕了三颗都是这样的宝石吗"
"当然了,做事要考虑容错率,以我的能力,三颗里总能有一颗送的出手。"
谢时暖哑然,眼泪明明在眼眶里打转,可又想笑,心情复杂极了,表情也复杂。
这个男人好的时候很好,坏的时候坏透了,傻的时候又傻的出奇,真是没救了,她想,她真是没救了。
竟然觉得他犯傻也是好的。
女人半晌不言,沈牧野急了。
"你要是不喜欢这颗,我再雕,多来几次,一定完美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