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得小时候有次元宵节,弟弟扑在母亲怀里撒娇。
他看得好生羡慕,也想亲近母亲,才将将拉到了母亲的袖子,就被她一把推开。
活似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!
原来,他果然是脏东西啊!不怪母亲嫌弃他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宋慎之全身几乎要冻僵了,方想起自己是为了进父母房里去燃盆炭火。
南雁姑娘交代他,说铁马城冷,公主有令,不要不舍得炭火,冻病了吃药问医更费银子。
宋慎之终于叩响房门,哑声问,“父亲,母亲,我燃了盆炭火,能端进来吗?”
这是上好的银丝炭,无烟无味无毒,就算在京城也是贵的。公主能把这赏给他们宋家,实在是出人意料。
宋元久起身来开门,柔声道,“我们不冷,把火盆放你们屋去。”
终究大家都舍不得用,宋慎之小心翼翼熄了火盆。
他回到屋中,光听呼吸就知弟弟还没睡着。
他忽然喊,“惜之。”
宋惜之应他,“嗯?”
“没事。”宋慎之想了想,还是独自吞咽着苦楚,“睡吧,明日早起。”
次日,邱志言给了宋慎之一块出入衙门的铜牌,上面刻着“随侍”二字。
宋慎之成了邱志言私下的师爷。没有俸禄月例,没有委任文书,更无官凭印信,但衣食无忧。
这就足够了。
宋惜之也去为学堂奔波。学堂还未定址,他需跟着各大儒东奔西跑。
大儒们多数年迈,他小心搀扶侍候,尽心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