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无月的夜,却像是有一层月色笼着她,明明就在几十厘米远的地方?站着,感觉却非常遥远。
遥远又脆弱。
他还?在继续这个话题。
方?慈淡淡笑了?笑,“……还?从?没人跟我这么说过。”
“那挺怪的,”叶骞北也笑了?,想到什么,补了?句,“……也许,你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这样?”
顺着他的话,方?慈第一个想起的,是闻之宴。
她在他面前,应该不是这样。
在「云轻」外初次相见,她就不觉得与他有隔膜,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隔膜的那一端,只?有他,站在她这边。
她低着眼睫,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桌上的餐巾。
碎发落到颊边,那张瓷白净透的脸,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叶骞北往后靠回椅背,觉得口?干,端起水杯抿了?一口?。
她好像真的完全觉察不到自己的魅力,明明美得动人心魄,换个旁人,早仗着这幅美貌横行霸道了?,她却好似只?一味往内收,张起满身的刺,防备所有人。
有人会?攻破她的防线吗?
目前,在他的面前,这防线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。
方?慈猛然觉察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那目光带着侵略感,让她有点不适。
她起身,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顶级的私房菜馆,洗手间里,每一个隔间都大得离谱,甚至洗手台也内置在隔间中。
方?慈将手放在水流之下,指根的灰鸽纹身愈来愈模糊了?。
当初偷偷去纹的时候,纹身师就说,手指上的纹身容易被磨灭,毕竟,人一天要洗那么多次手。
她还?是执意纹了?,因为她想让这灰鸽存在在她随时能看到的地方?,这样,好似自由也不会?有那么遥远。
隔壁砰得一声关门?响,而后有打电话的声音。
音量一点儿没收着,她听得一清二楚。
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傲慢和喜悦。
“……闻少约了?我和我哥来吃饭诶,听我哥说,是要聊联姻的事……”
“……哼,他那天因为那个姓方?的跟我发火,完全没道理嘛……”
“嗯?生日宴?对是今晚啊……”
“!真的吗?!对哦,在宴会?上宣布这件事……哇,我怎么都没想到!”
毫无疑问,是梁韵儿的声音。
他是说过,今晚是他的生日宴。
方?慈一瞬间觉得眩晕,手撑着洗手台,好一会?儿,才抬起头来。
镜子里,她脸色惨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