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没了过往记忆,但七岁的季半夏看着不像傻子,只是有点呆呆的。
陆母让她喊自己妈,她还真喊了。
后来陆母让季半夏洗衣做饭接手朝食铺,她也照做。
只是伴随年岁渐长,她身体抽条,人也莫名有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,令陆家爹娘不敢随意折辱她。
原主更是有点惧怕她。
陆雩吃完朝食后,跟季半夏说自己想出门逛逛。
季半夏拿给他三枚铜钱,说:“现在家里就这情况,省着点花。”
陆雩本意是跟她报告一下,没想到还有零花钱,很惊喜。
他接过说了声“谢谢”,想了想,又道:“听说你向周员外借钱?”
这是陆雩从早晨来买朝食的镇民口中所得知。
季半夏也没有瞒他的打算,见他主动提起,便道:“嗯,上次在县里医馆的医药费不够。家里没有余钱了,我便向他借了些。”
陆雩想,如若换成原主,此时大概早就大发雷霆了。
因为原主好面子,生平最讨厌借钱。他担心借钱一事流传出去,自己会在同窗间抬不起脸面。
而且周员外可不是什么好人,地主都是无利不起早。他借钱给季半夏,八成也是图谋陆家藏书。
说完,季半夏静等陆雩的反应。
出乎他意料,陆雩显得很平静。甚至,还劝慰她说:“还钱的事不急,以后早点铺每日结账,你应留些钱给自己。”
“为何?”季半夏目光紧紧盯着他。
陆雩:“工资……不,月费呀。你每日这么辛苦,给你酬劳是应该的。”
他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,令季半夏有一瞬间的怔然,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。
从前,陆雩只想尽法子从他手里要钱,从未像现在这样,反过来要给他钱。
大概自知儿子不靠谱,即便季半夏是外人,陆母临终前也毅然要将家中的财政大权交给她。
想着就算她贪也无所谓了。要是把钱交给儿子,第二天估计就会被全霍霍光了。
事实上,知子莫若母,陆娘猜得一点不错。
这一年来,就算有季半夏在,陆雩也将家财挥霍得所剩无几。
课本、买笔墨纸砚、买衣物鞋袜吃食……他有无数个理由管童养媳要钱,后来实在要不到了,就私下偷。
“那你觉得,要给我多少酬劳?”季半夏问。
陆雩想了想说:“每月净利润的三分之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