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上前,而是绕道取了药囊便回家。直到月上中天,傅无漾才归来,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——那是京城最负盛名的文渊阁书坊特制的熏香,桃源村方圆百里都买不到。
“取个书册要这么久?”苏阑音在灯下缝补衣裳,头也不抬地问。
傅无漾脱外袍的手顿了顿:“遇到几个学生,多讲了几句文章。”
他走到妻子身旁,从袖中取出一支新雕的木簪。
“路上看到山桃开了,想起你原先那支有些旧了。”
苏阑音接过木簪,指尖抚过簪头精致的桃花纹路。
这样的雕工,整个桃源村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。她抬头微笑:“很漂亮,多谢夫君。“
待傅无漾去沐浴时,苏阑音整理他换下的衣袍,一张纸条从袖袋滑落。
展开一看,只有寥寥数字:“无咎近圣,疑有异动,慎之。“
她把纸条原样放回,继续缝补衣裳,针脚却比平时乱了几分。
窗外,一只夜莺在桃树枝头啾鸣两声,又扑棱棱飞向远方。
暮春的雨来得又急又凶,檐角铜铃在风里碎成乱珠。
苏阑音将晒到半干的龙胆草急急收进竹匾,忽听得村口传来犬吠声撕开雨幕。
“傅先生!救命啊!”浑身泥水的少年撞开篱笆,额角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淌,“赵家恶仆把小桃姐绑上马车了!”
药匾应声落地。
傅无漾抓过门后蓑衣的手背青筋暴起,却在触及妻子目光时顿了顿:"我去看看,你锁好门。。。。。。”
"同去。"苏阑音已拎起药箱,素色裙裾在风里猎猎如旗,"你劝架,我治伤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