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礼记》曰:“天子之妃曰后,诸侯曰夫人,大夫曰孺人,士曰妇人,庶人曰妻。”
国夫人、郡夫人、县孺人,即在夫人和孺人之前加国名、郡县名,作为特殊荣耀。后者是依据夫家地位的封赏,加前缀的则需要女子有突出的品性和功劳,被君王嘉赏才能获得。
而且前三种封赏,还会有额外的俸禄。
荀子制定的女子封爵十分简单,比如今男子的二十等爵差远了。但就是这个简陋的女子封爵,让荀子与他人生生争吵了好几年。现在才借朱襄状告秦废后不慈,天下士人聚焦妇人品行之时,得以颁布成功。
朱襄不知道该说何是好。
他信誓旦旦要推行什么离经叛道的思想,劳累的却是荀子。
这次也是。他做足了与人争论的准备,结果儒者主动去顶火力,哪怕被国君驱逐也义无反顾。他却被众人推到了身后,跳着脚挥舞双手想找些存在感,都无人理睬他。
“哼,你在愧疚?”荀子斜眼瞟着朱襄。
朱襄点头:“嗯。这些事该我来做。”
荀子又冷哼了一声:“你来做?你只会莽撞地往前乱冲,能做成什么?”
朱襄脸色更加愧疚。
“不过若你不莽撞地领好方向,我也不会往那里走。”荀子话锋一转,叹了口气,“希望如你所说,如今我们所做一切事,都能为后人指引方向。”
无论是百年后,千年后,还是万年后。只要文明不断,前人点亮的星星火光,总会照亮后来者的路。
荀子如此相信着,跟随朱襄的儒者们也如此相信着。
所以他们义无反顾,哪怕舍身取义。
“若你愧疚,就在咸阳学宫多留些时日吧。”荀子道,“政儿也要养伤,二月别回南秦。你留在秦国,秦王才不会驱逐儒者。”
朱襄道:“是,荀子。”
荀子道:“还有,不准心软为春花立碑!把她葬得远远的,不准让政儿知道位置!”
本想人死为大,还是给春花立个碑烧点纸的朱襄尴尬道:“是,荀子。”
“哼。”荀子再次闭上双眼,放松身体,享受朱襄的按摩。
很快,他便进入了梦乡。
朱襄的双手放轻,眼露担忧。
荀子最近入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