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做梦也没想到,在自己即将离境,一只脚已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,会被困在自己的机舱里。
最关键的是,来人,居然是李二宝。
“从赵明德,到后来你三番五次地针对我,想要抓我的人,甚至弄死我,你应该不会想到,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,见面吧?”
李二宝的动作没有一丝凌乱,像是在把一张账单逐项核清。
他的拳脚落得干脆,每一下都像是把一个名字从账本上划去。
他顺着王远东被压倒的侧身,又是一脚,狠狠踢向那只已经变形的手掌。
掌骨在冲击下又一次错位,王远东的指尖瞬间失去了力道,像是被人抽去了生命的温度。
李二宝抓起断裂的手指,拧了又拧,直到那人发出撕裂般的苦闷声。
每拧一次,像是在为过去一桩桩旧账点上一笔红墨。
“杀人好玩吗?打压人,很刺激吗?”
“现在,终于轮到你,来体验下这种感受了。”
他又把力道集中到肩膀与锁骨处,手肘像榔头般砸下,发出闷响。
王远东的上肢彻底失去控制,肩膀凹陷,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支撑。
李二宝不急不躁,像是在拆解一个复杂的机器,手法既准又狠:膝盖、脚踝……
每一处都不放过,直到那人只能做出断续的、毫无力气的反抗。
他忽然停下,俯身把王远东脸掀起,让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那双眼里有恐惧,有恳求,但此刻被血迹和泪水模糊。
李二宝平静地说出几个名字,像是在念祭文,又像是在核账单:
“秃子,杨海,龙腾号的死者,每一个都要算;每一声喘息,都是你的债。”
他说完,低头又是一连串的重击。
没有喊叫,也没有激动,只有一股冷静的残酷。
他在那人身上把记忆中的所有伤痕重新复刻:码头夜战的血、贪婪帐本的空白、那些他亲眼看着消失的人。
他让王远东在疼痛里明白,什么叫代价,什么叫无法挽回。
终于,他缓缓站直,整个人像刚完成一桩重要仪式。
王远东躺在金属地上,四肢失灵,胸口起伏浅薄,眼神已模糊成一片死灰。
李二宝单手拎着瘫软的王远东,冷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