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正是那时,郝天明跟你搭上线。”
“南都那一带,大家都说你‘一言九鼎’,多少人给你打电话都要排号。”
韩怀一说这些时,神色没起太多波澜,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。
李二宝听着,没有接话,只是轻轻点了根烟,靠在椅背上,眼神沉静。
“按理说,”韩怀一继续,“能从那样的背景一路走到今天的人,起码应该是稳的。”
“你应该知足。”
“但你没停。”
“你从南都出来,直接冲到了东南亚,先是港城,再到这边,现在龙腾号开到了南市,还往首府来。”
他偏头,目光像刀背轻抚:“我其实挺好奇,你图的到底是什么?”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李二宝弹了下烟灰,语气淡淡:“有些事,做着做着就往前走了。不是一开始就定好终点。”
他语气不快,也没太多情绪。
“你说的那些我知道,也都是真的,但路不是看起来怎么顺就一定怎么走。”
“有时候人是被事情推着走的。”
韩怀一点了点头,没再追问刚才那句话的深意,而是将话题顺势推开,语气依旧平淡:
“李先生,你可能也知道,东南亚不是国内那种地界。”
他语气温和,像是在闲谈,又像是有意点到为止。
“这边的局,不好看,也不好搭。”
他手指敲了敲桌面,停顿了一秒,才继续道:“你在国内走的那条路,在这边,不一定走得通。”
李二宝眉梢一动,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他。
韩怀一却不急,语气依旧温和:“国内的事情,讲关系,讲背景,也讲胆识,但说到底,规矩是摆着的。”
“再怎么灰色,也还是有底线、有边界、有操盘的人。”
“只要你有人,或者你敢冲,冲不出太远,总归能走下去。”
“可曼国不一样,东南亚更不一样。”
他顿了顿,靠着椅背往后微仰,像在梳理思路,又像是在判断李二宝的反应。
“这边的势力,从表面上看是政、王、军、警,其实下面全是被切开的私域。”
“每一块地盘,每一个警长、政要、家族、基金、烟火,后面都有人,关系复杂,是本来就是分裂的格局。”
“你可能见过一些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议员、财阀,其实背地里一个寺里供着三个神。”
“一个晚上喝五种酒,白天还能在议会谈环保。笑面虎,抽签玩人的主,一抓一大把。”
他语气忽然轻了一点,“你以为他们讲规则?其实他们最怕的,是你按规则来。”